日本語『先生』意指醫生/老師兩種令人敬仰的行業
受過日本教育的阿公阿嬤
從日據時代就接受日本『先生』的教育薰陶
除了習字及生活態度上都是簡單樸實與有原則且禮貌
禮貌到有時幫他們跑跑腿買買東西
竟然還會掏腰包要給錢，然後一直道謝
看/聽，在耳裡其實有點不悅
總是覺的怎麼親人卻感覺像外人一樣
何況小時候都被阿公阿嬤疼過的
當我們漸漸告別童年
他們身影卻在歲月的流逝間漸漸抽長
尤其看著背影、步態緩慢偶爾還搖搖晃晃
體力、記憶力開始走下波
做晚輩的反過來看顧
這一切的一切不是「本應該」且「理所當然」嗎？
還是獨立自主的個性已養成他們能夠自己來就自己來
不用麻煩家裡的人
印象有回陪同阿嬤到高長庚拿高血壓/心臟用藥
明明預約掛號單上有附註大約看診的時間
然而他們還是情願早早出發上路，在診間外等候叫號
也不願預估剛好的時間到
專注神情看著唱號燈一閃一閃
與睡眼惺忪快度咕的我正好成反比
時間就是金錢，看來在他們兩老看病等候的身上不適用
終於
叮…咚…
燈號與手中預約掛號數字相同
護士小姐對著門外喊著阿嬤的名:”蘇曹銀女士”
終於輪到了….呼…..我內心Digu著
開了門，『先生』
笑笑臉
看診的時間很緊湊
或許因為看病的人太多,上一份病歷還在埋頭收尾
診間內2張圓椅是提供給病人、家屬坐的
我把椅子拉妥預備給阿嬤/阿公
回過頭來卻看見兩老站於身後
脫帽，然後雙手貼齊大腿外側
接下來彎著快90度的腰身跟『先生』行鞠躬禮
然後異口同聲說著『先生您好』
這樣的行禮招呼方式著實讓我嚇一跳
原來….
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默默的在診間外苦苦守候看診
然後入診間先行鞠躬禮
原本要幫忙補充阿嬤主訴完沒講到的
然而我的思緒還停留在剛剛"彎大腰"的情境裡打轉
久久無法回過神….
然後，就看完診了
出診間
看了一下裱,短絀的時間
與稍早慢長的等候看診實在無法相比
日本語『先生』
在阿公阿嬤眼裡好有重量，與尊崇啊
只是，沒受過日本教育的我無法體會
也或許
課堂上的先生，傳道授業解惑，來自幼時學習最早的記憶
聽先生的話就是乖小孩
而白色巨塔內的先生攸關疾病復元
也是得乖乖聽話吧
98.12月攝
中風後的阿嬤，想評估看看她健側肢体活動度如何，請她動動筆寫寫字
她以為我又好玩，在逗生病的人
然後很不甘願抖抖抖的寫下
卻也成了生前最後的親筆簽名
99.0110攝/Contax T2+Kodak 400TX
服喪期間將一些舊物先擱置一旁
不知是誰剛好將他們依附在一塊
一整個觸景生情拍下這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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